Sunday, February 12, 2023
母親只是做了她份內的事情：陪外公走完人生最後一程
原創文章/冷月老薑
在我的心裡母親已做得很好。我只想對她說一句：「媽媽，我愛你。」
2015年年底，75歲的外婆在病魔的折磨下離開人世。同齡的外公憂傷過度自此身體每況愈下。聖經上說夫妻本是一體，何況是相濡以沫幾十年的老伴拋下自己先行而去，外公內心的思念、痛苦想必無人能懂。
大舅好賭。從他年輕時就染上這惡習。他輸完再借，借來再賭，如此反覆，債台高築，惶惶不安，為躲避債務他只能東躲西藏，一年到頭我們都很難看到他一眼。
而小舅常年在外打工。他在建築工地貼磚抹牆10幾年，一年到頭只在農曆新年前回來老屋貼上對聯他就不見人影。
大舅媽和大舅關係向來不睦。大舅的惡習早已把她傷害得遍體鱗傷，但表弟表妹聰明聽話。雖然大舅媽數次在眾人面前提起過離婚離家的想法，但這些年她還是咬緊牙關捨不得孩子堅持了下來。只不過她對大舅這邊的親戚朋友都不上心，異常冷淡。想必她把對大舅的責怪怨恨都發泄在這上面。
小舅媽一家前幾年在市裡貸了款購買了新房，現在早已全家搬進新房。她偶爾回來老屋，順便也會來我家，逗留片刻，臨走前拿出一些錢叫我母親帶給外公，並對我母親說：「大姐，我自己沒辦法親自去照顧公公，只能麻煩你多費心費力了。」
如此看來，照料外公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作為大女兒的母親身上。其實就算二個弟弟弟媳都侍奉在側，依母親的性格也會主動擔負起照顧外公的責任。因為在她心裡，外公就是她的天。每每在眾人面前談起自己小時候和外公的經歷，母親都會悲從中來抬袖拭眼。而一旦得知外公病情加重時她就忍不住放聲大哭，惹得我也情不自禁的哽咽起來。母親雖然身材小巧，體重不到一百，但平日里做起零工時挑提重擔重物仍然穩當。一有空餘時間，母親就會把屋前屋後，樓上樓下邊邊角角都收拾得整整齊齊，乾乾淨淨。
我家離外公家只有幾里路。每天早晚，母親都會煮好稀飯，帶上蒸熟的雞蛋和一二樣青菜，用保溫碗裝好，用布袋套上就上外公家。一般母親即去即回便可知外公身體暫無大礙，如果半天不見母親回來，便說明外公肯定是病情嚴重，需要餵食或陪護。這時我和父親也會放下手頭的事情趕過去。
在我的心裡母親已做得很好。我只想對她說一句：「媽媽，我愛你。」
外公一個人住在老屋。房間面積很大，裡面暖和安靜。只是燈光有些昏暗，空氣流動較差。外婆過世後在母親的提議下二個舅舅各拿出幾千塊錢僱人把老屋進行修葺。現在再也不用擔心下雨時雨水落進屋內，不用擔心冬天時嗖嗖冷風湧進房間。走進屋內，外公正躺在一張寬大木床上，床墊被褥乾乾淨淨。他雙眼微閉，氣色紅潤，只是呼吸急促。他四肢無力的平躺著，母親早已蹲在床前，為他倒上開水，拿出一些藥物，扶他坐起，攪動碗中開水，吹冷，待溫度適宜就和著藥丸喂外公服下。
這老屋模樣我早已熟透於心。我每次走進屋內，自然而然就會想起外婆。她的音容笑貌馬上在眼前浮現開來：她矮胖的身子，面部五官豐隆，慈祥飽滿的笑容浮在整個臉上。小時候每次我來到這裡，聽到我的說話聲外婆就會從屋內跑著過來牽我進屋，撫摸著我的後背，說我個子又長高了一些，誇獎我比以前懂事聽話。她拿出早已準備的零食遞到我手上，一個勁的叮囑我吃，慈愛的望著我。外公這個時候一般都在廚房，他探出半個身子叫著我的名字，母親就會走進廚房幫外公搭把手，洗菜做飯。這種熟悉的情景已深深印在我腦海中。
走進房間我看到斜掛在牆上的外婆遺像，我竟然有些傷感起來。想必外公每天睜開眼睛便想起一起生活幾十年的外婆，他內心承受的難過和思念應該更加痛苦。
自從外公病情惡化後，母親每次走進外公房間心裡就不由自主慌亂起來。她知道外公坐著難受只能躺在床上好受些，她就會握住外公的手，陪他聊聊天。
平時外公很少提起二個舅舅，反倒一直責怪自己的疾病，拖累大家。其實他心裡一直擔心大舅的事情但更多的是怨恨著自己的無能為力。每次母親都會安慰他說：「二個弟弟的事情你不用牽掛，他們都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
在我的心裡母親已做得很好。我只想對她說一句：「媽媽，我愛你。」
2019年11月15號，外公感覺身體異常，恐留世不多。就第一時間告知母親。母親馬上趕了過去，日夜陪護在側。困了就她就叭在床前睡一會兒。11月18號晚上7點左右外公過世前，二個舅舅都趕了回來，大舅望著床上躺著的昏昏沉沉的父親嚎啕大哭起來。而外公一直緊緊的握著母親的手，眼淚從他的眼角悄悄流了出來，在不舍和難過中他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外公過世後的這些日子，母親神情恍惚，茶飯不思。她一直埋怨自己做得不好，一提起自己小時候和外公的往事她就控制不住淚如雨下。其實在我的心裡，母親已經做得很好。我只想對她說」媽媽，我愛你。「
#圖片來自網路，我用自己粗糙的文字希望可以給你帶去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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